02 六年后:为什么围棋能让你们这么执着
时光经常有一些奇怪的点子,这一次他扒了学校花园的土种黄瓜,吃黄瓜的时候被赵老师逮到,他只好脸上又挂好乖乖的模样,高举着双手,睁着圆圆的狗狗眼对老师说:“老师,我知道错了”,还好有小伙伴江雪明的掩护,成功脱险。老师一走,就又恢复皮天猴地的样子放飞自我了。
这一天放学路上,在高中部大楼下正和江雪明说再见呢,楼上抛下来的东西砸了江雪明一头,他心想谁呀,高空抛物么这不是,还有没有点公德心啦,怒气冲冲地跑到高中部楼上,意外地发现事件是邻居吴迪因为围棋和象棋社的人何嘉嘉起了冲突。在和何嘉嘉争执中,江雪明和吴迪提起了时光9岁那时的围棋荣誉,说“时光可是赢过俞亮的人”
围棋和俞亮,再一次以无比荒唐的方式闯入时光的视野。时光有些结巴地说:是,赢过。象棋社的何嘉嘉一听,摆好棋盘,呛时光:“下一盘,你赢了,这地盘归围棋社。”时光没有下,因为,他们口中的围棋神童,不是他。
吴迪拜托时光跟何嘉嘉下一局,还送了很多礼物,输赢都归他,时光很是心动。只是输了,依据约定,时光要跳进湖里。时光不想惨遭跳湖,于是去找以前围棋班的白川老师,重新接触起围棋,只是,从未真的学过围棋的时光,没有信心赢过何嘉嘉。
时光搬来吴迪给的东西,想还给他,吴迪问他:“你就这么讨厌下围棋吗?”时光说“我现在不讨厌了”,然后停顿了一下,又问吴迪,“但我搞不明白,你把围棋看这么重,值得吗?”一向温和的吴迪突然流露出很愤怒的表情,猛然站起来,“像你这种人,根本就不配下围棋!”时光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,沉默。
傍晚,时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,昏黄的夕阳透过白色的窗帘将光斑映在房间里,无人回答少年的疑惑:围棋,究竟代表着什么呢。
突然“咚咚咚”,敲门声响起,时光只能暂时停下思绪,心想,这个时间谁啊,江雪明的钱不是已经还给她了吗?穿好拖鞋去门口,问:“哪位呀?”一声清朗的声音回答道“请问,是时光家吗?”时光透过猫眼看到一个清瘦帅气的面庞在家门口望着,心想,我应该不认识这个人诶,又问一次:“你是哪位啊?”
“我是俞亮。”
听到这个回答,时光惊讶地转过身去,捂着嘴。
“我是时光的一个朋友。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,请问他在家吗?”
时光抿着嘴倚在门边,加锁好门禁,疯狂地想着怎么办才好,又听见那边疑惑的口吻,灵机一动:“他搬走了”
“搬走啦?!那,他搬去哪儿啦啊?”
“他妈带着他去非洲找他爸了(os:对不起爸爸,你没有在非洲,权宜之计哈)”
“非洲?”
“嗯,他爸要在那工作十几年,这一家子啊,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!”
“那您有他联系电话吗?或者您知道谁能联系到他?”
“这个不清楚,我估计啊,没有人再能联系上他们啦,你想,非洲那边,没什么信号吧也(对不起非洲,名声被害)”
门外俞亮垂下眼,有点失落。
时光:“我多嘴问一句呀,您找他干嘛呀?”
“我,我找他下棋”
“他不下了”
“这你也知道啊?”
时光捂头,完蛋,这嘴快的。
“呃,他走前啊,把什么棋子、棋盘啊,乱七八糟的都扔这了,还说什么去他的围棋吧,那意思可能就是不喜欢围棋,不下了。我说你也是,你,下棋,你跟谁不能下啊,你非找他干嘛啊?”
时光话还未落音,看见从门缝底下塞过来一个纸条,踮起脚尖从猫眼里看,问:“你干嘛呢?”
“如果你哪天能遇到他的话,请你帮我把这个转告给他。”
“不是,我都和你说了,他不下了,你怎么还找他啊,你找他干嘛呀”
“不可能,我不相信”
“你有什么不信的,他不喜欢围棋,他不下围棋了,他放弃了。”
“能下出那样围棋的人,怎么可能放弃围棋呢?他一定非常热爱围棋。”俞亮的声音非常坚定。“输给他之后,我就去了韩国,在那没日没夜地学了六年棋,今天我回来,第一件事就是找他下棋,我想要亲自告诉他,我都没有放弃围棋,他也不可能放弃围棋。”
时光有点难受,一阵沉默过后,门外的俞亮也失望地想要走了。
“我能问你个问题吗?”
听见门内传来的声音,俞亮赶忙转身回来,“你说”。
“我有个朋友,他,特别热爱围棋,不管他下的好与不好,他都没有放弃过,我特别想知道,为什么围棋能让你们这么执着?”时光终于问出了萦绕他许久许久的问题。
门外的声音毫不犹豫地说:“那是因为你根本没有下过围棋,所以你根本不知道,围棋到底多有意思。你可以为了一步妙手,而心满意足,你也可以为了一步棋,而争得死去活来。棋盘上充斥着无数的可能性,不到临近最后一刻,你永远不知道胜负在哪里。棋子虽然只有黑色和白色,但在下围棋的人的眼里,却是彩色的。你用黑色和白色描绘出彩色的世界,你就可以在棋盘上,看见苍穹宇宙。”
时光想起和褚嬴、和俞亮、在下棋的场景,若有所思。可是依然不是非常懂,又问“即使输棋了,也依然觉得美好吗?”
“如果我今天和时光下了棋,我可能还是会输,但是我不在乎,对我来说,哪怕输一次,两次,哪怕无数次,我还是会继续挑战他。直到我能下赢他那天为止。”回答完后,俞亮摸了下这扇时光曾经住过的家门,略带遗憾地离开了。
时光打开俞亮塞的纸条,上面写着:时光,我应该不会输了,还留着他的手机号码。
时光的脑海里反复回荡着俞亮的话,他虽然还不是很懂他们对于围棋的执着,可是,俞亮在谈起围棋时的坚定和信念感好让人心动,与自己调皮捣蛋的生活不同,俞亮,好像一碰到围棋,身上、声音里都发着光和亮,忽然,有点羡慕那样的人生啊。
时光回到初遇褚嬴的阁楼,拿出9岁那年褚嬴赢下的奖杯,想让褚嬴出来。絮絮叨叨地讲述着自己的感受,“俞亮说的对,不就是输吗,大不了跳湖,回来再练练,再把它赢回来”那边传来爷爷的声音,褚嬴还是没有出现,又自嘲地感叹道:“说来挺好笑,你走了之后,我倒喜欢围棋了。”
第二天, 时光依约来到星河大桥边(我胡邹的),时光这一场刚开始下地非常艰难,感应到褚嬴又回来了,时光难掩开心的心情,即使已经难以扭转局势,要跳湖,褚嬴回来了,还是好开心啊。时光跳下了桥,这时的水,可真是冰凉啊,突然,时光眼前又出现了耀眼的白光,褚嬴回来了。
褚嬴,我想试一试有围棋的人生,想成为那种闪闪发光的样子,像,俞亮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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